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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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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到二十二歲,穆芣苡用整整十年的時間讓她的名聲響徹世間。

商業帝國,穆華集團僅用九年時間就躋身世界前十強企業之列。

穆夜會,發家七年,稱霸整個華夏地下世界乃至和世界第一神秘組織武光社平起平坐。而人稱穆皇的穆芣苡,那時候就是穆夜會的神。

介於黑白兩道之間的灰色地帶,有個玄醫門,雖不過百人,卻因門下弟子個個醫術精湛而有著極高的地位。玄醫門之下,曾有一弟子的醫術甚至高過門主,世人都稱她,玄醫芣苡。

如此的穆芣苡,可想而知當年的行事作風究竟是怎樣的,倒也難怪紫玉會對她此時這麽輕易就放過處處找她茬的劉欣而倍感不適。

那時她剛重生,得知自己有異於常人的感知力,同時看東西也能一遍記住,就是俗稱的過目不忘,她無疑是激動的,但激動過後更多的是迷茫不知所措。好在後來遇到玄醫門第一百四十三代門主林子道,被其收為關門弟子,她才得以遇到那個人,並在那人的指導下習得不少本事。

林子道,是她師父的俗家名,平常極少有人知道,但玄醫門門主道林的大名,凡身份地位達到能接觸那個層面的,無一不是如雷貫耳。

穆芣苡是玄醫門門主道林的關門弟子,也是道林唯二的弟子之一,然她雖掛著道林弟子的名頭,卻並未得過多少道林的言傳身教。一入師門,道林就將她扔給另一個弟子,頗有幾分任其自生自滅的意味在裏頭。

而他的另一名弟子,也只比穆芣苡大五歲而已。

穆芣苡十二歲那年,他十七歲。

道、弦、久、靈、無,是玄醫門近幾代的輩分劃分,穆芣苡的師父數道字輩,她就是弦字輩。

師兄得師父賜一個“歌”字,而她得一個“月”字,但就是這個“月”字,實際上也是由師兄代勞所賜。

她記得當時還曾問師兄弦歌為何會給她一個“月”字,師兄只答:月者,暗夜之光。

那時她並不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很多年後她才明白,她於他,是暗夜之中的一道亮光。然而他卻不知道,他於她,是乍然重生後茫茫無措人生中的救贖。

重回十二歲,穆芣苡越來越惶惶不安,擔心上天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只是一場夢,恐哪天一覺醒來一切都已化作泡影。畢竟曾經那二十多年的日子過得實在太苦,天知道她得知自己能再重來一次時有多慶幸。

所以,重生後在遇到他之前的那三個月,她甚至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雖然後來也常常不能安睡,但至少心是安的。

只是現在,這個能讓她心安的人,卻不在了。

似是感覺到她的悲傷,紫玉輕輕嘆息一聲,“芣苡……”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穆芣苡收回思緒,輕笑一下,“別擔心,我沒事。”他不在了又如何,總歸這個世界裏還有另一個他存在。

即使他再不記得她,即使他們之間晚了十年,只要還有他這麽一個人存在,她就還有期盼。

他不記得她,自然也不會來尋她,沒關系,他不來尋她,她去尋他就是。

就算他們的身份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只要她想,就沒什麽做不到的。

不過終究是少了中間的那十年,這路走起來會更艱難些罷了。

“土包子,你怎麽會在這裏?”聞聲擡頭,穆芣苡才發現已走到陵江市最亂的一條街,晚上的時候最是魚龍混雜。但現在是早上十點多,四下店面大都關了門,看起來倒是有些冷清,突然出現幾個人,尤為顯眼。

這裏太亂,這一年來穆芣苡上班寧願繞道也不曾走過一次。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上班?”那人又問,然後看到她手裏抱著的紙箱,驚訝道:“你這是被辭退了?”

穆芣苡才好好的打量起她來,超短裙,肚臍裝,一頭染了不知幾種顏色的頭發和滿臉的濃妝,想來是熬夜的關系,就算是這麽濃的妝也遮不住她眼底的倦意。

這是穆芣苡小姑家唯一的女兒,叫嚴苓,和穆子衿一樣二十歲,大學剛畢業正在待業,自上大學她就常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是個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女。

此時在她身後還跟了幾個差不多裝扮的女生,皆是相互攙扶著,一看就知道是宿醉且徹夜未歸。

穆芣苡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你就這樣在這種地方待了一晚上?”

她略帶嚴肅的神色,讓嚴苓眼眸深處閃過一抹訝異。她有多久沒見這個大表姐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了?

好像有十年了吧。

自大表姐上初中,就很少和她再有交談,一門心思投在讀書上不說,還將自己活得越來越土氣沈悶。

“我怎麽樣要你管?倒是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一個人也敢從這裏抄近道,是不想活了?”

盯著她手裏抱著的紙箱,又看向她額頭上包紮的傷口,“還有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被人掃地出門還被打了?”

尚不等穆芣苡說話,她又數落:“你也就這點本事,唯唯諾諾,被人欺負不知道還回去?”

穆芣苡看著她這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淡淡挑了下眉,也不回答她的話,只說:“既然知道不是什麽好地方,以後就別總來鬼混。”

她測人運勢的本領雖大不如從前,但要看出嚴苓近期會不會有什麽大的磨難卻不難。既然她近期不會出什麽事,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其他的事且以後再說。

見她轉身要走,嚴苓又喊:“你沒聽到我的話?這裏不是你能來的!”

穆芣苡回頭,“回去吧,臉上的妝都花成什麽樣了。”

嚴苓一聽,立馬掏出鏡子照了照,臉上的妝果然花了不少,不由惱怒,等反應過來時穆芣苡已走遠。

“算了,想找死就盡管去!”

身後幾個女生中有一個好奇問:“苓姐,那個土包子是誰?”

“土包子?喊誰土包子呢?土包子也是你能喊的?”

突然被她這麽一吼,那女生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她剛才不是這麽稱呼那個人的?但嚴苓算她們的主心骨,她們能混跡到這些地方大多是沾了她的光,忙道歉:“對不起,苓姐。”

嚴苓狠瞪她一眼,然後看向穆芣苡消失的方向,最後焦躁的跺跺腳抓了抓頭發,“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事!”說完人已朝穆芣苡的方向走去,只是步子並沒有放太快。

不遠不近的跟著。

直到穆芣苡安全走出這條街,她才轉身離開,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我真是犯賤啊多管閑事”之類的話。

嚴苓走遠,穆芣苡才停下回頭,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同時又多了一抹無奈。

忽地,臉上笑意不由收住。

超強的感知力告訴她,在左側方的暗巷裏,正躺著一個人,且身受重傷,而附近幾條巷子都徘徊著像是在找尋什麽東西的人,他們手裏拿著的東西,穆芣苡並不陌生。

槍。

遲疑片刻,她還是緩步朝左側方的巷子走去。

巷子裏的人即便受了重傷也未敢有絲毫的放松,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看向來人,同時手中的槍已舉起來,巷子有些暗,好半晌他才看清來人的樣子。

一身洗得發白的連衣裙,一張瘦小的臉,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一看就是常年營養不良造成的。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看到不是敵人,他才松懈了些,但他並未將槍放下,只因他在她眼中,看不到半點的情緒波動。

一個小姑娘突然看到巷子裏倒著個受傷且手持著槍的人,沒有半點懼意便罷,竟是連絲毫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他不得不警惕。

還不等他警告她離開,她卻先開了口:“一千萬。”

“什麽?”

“一千萬,換你一條命。”

不鹹不淡的語氣讓靠在墻邊的人不由又多看了她兩眼,“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快死了,而我能救你,一千萬,同意,我救,不同意,我走,給你三秒時間考慮。”

穆芣苡現在最缺的是什麽?錢。雖然賺錢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撞到她面前來的,不要白不要不是?

她現在是測算不出此人的身份,卻能看出他身上擔了不少人命,且,比她有錢,至少他的錢是現在的她完全不能比的。

“你還有一秒。”

“等等!”她這果斷的態度,讓靠在墻邊的人實在拿不準她的話到底有幾分真,但又擔心她真就這麽轉身走了,等那些人找來,他可就真的完了。

他不是怕死,而是現在還不能死。

一咬牙,“小姑娘,你此話當真?”說話時已顯得有些吃力。

“我從不開玩笑。”當然和那個人待在一起時除外。

這個人看著也就三十上下的樣子,居然喊她小姑娘,她現在看著是有多瘦弱?

“好,只要你能救我,別說一千萬,就是十倍的價都成,但如果……”

“我這裏,沒有如果,還有,我只要一千萬。”

還有人嫌錢多的?

“因為你的命,在我這裏,只值一千萬。”她雖然秉承著有錢不要白不要的優良作風,但玄醫門,也是有規矩的。

那人頓了一頓,還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命這麽不值錢,而那分明又是一千萬。

一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

穆芣苡不管他心情如何覆雜,將手裏的紙箱放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匕首紗布傷藥等物。

許是因傷得實在太重視線有些模糊,那人並未看出不尋常來,只以為是她從紙箱中拿出來的。

腹部和左手臂都中了槍。

拿著匕首取子彈還能做到如此嫻熟快速的,鄭國澤是第一次看到,說不驚訝是假的,只是還來不及多驚訝,就被她一個手刀給劈暈了過去。

“芣苡,看到你這麽毫不猶豫的一手刀劈下去,我怎麽就這麽興奮呢?”紫玉激動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穆芣苡暗暗翻了個白眼,“因為你變態。”

“胡說,我分明是因為你終於恢覆一點點當初那說幹就幹的氣勢而感到高興,你居然這麽說我,太傷我的心了。”

穆芣苡隨她鬧騰,顧自給鄭國澤包紮好後,隨手一揮,人已消失在原地。

“芣苡,你怎麽把他弄這裏來了?臟兮兮的,看把我的院子都熏臭了!”紫玉看到小院裏突然多出的人,一驚一乍起來。

“差不多就行了,紫玉空間靈氣充沛,就這麽一個人還能弄臭你的院子?我不這麽做,還能扛著他走出去不成?”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紫玉還是很嫌棄,不知從哪處掏了把桃花扇往鼻子前扇了扇,不斷往後退,盡量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好吧,那這院子就暫且先借你放人,你可得快些把他弄出去。”

穆芣苡應聲,彎腰抱起放在地上的紙箱,走出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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